社群?!
我敘述的東西的確聽起來滿新的。因為從這我了解到,幾乎每一個人花了十幾年或更久時間,培養屬於自己的專長、能力,但卻沒有機會去學習、認識「如何和他人有效的對話、合作、發展」這個當代重要的課題。換句話說,每個人都想為社會、為家園貢獻一份心力,但大家在一起時,問題、紛爭、對立;誤解、傷害與其後的冷漠,卻無法不停止。
但是,需要彼此一起工作的社群單元卻又如此的重要。我理解到,如同我們都需要一個物質身體,來實踐在這世上的作為;每個重大議題與挑戰引出的創新、倡議,也需要一個社群單元(如同在社會裡的「社會身體」)的運作,在社群里被遇見、被協助。社群單元如同一座必經之橋,把個人以及世界有效的連結起來。既使有超人般的能力能單打獨鬥,最後還是會在不同層次面對到不同的利益團體,還是會落回社群範疇。
優律詩美與社群營造
在這裡,我發現優律詩美開始「有用」,它可以作為社群營造的藝術方式:
社會性優律詩美,本身首先是優律詩美:喚醒人對自身的身、心、靈覺知,然後擴展到對周圍空間的意識;
然後是社會性優律詩美:更進一步把意識帶到空間中的眾人,感受、成為「那個人」、「那些人」、「我們」。意識在不同關係中轉換著。
優律詩美活動之後,再帶著這新形成的,與眾人的連結,坐下進入社群議題的討論。這種「我-你-我們」關係的交織體,在社群工作中讓每個人都能有彈性的立場轉換與考慮,重要的是,不會需要權衡團體與個人利益而陷入小我之間的爭吵,而是在有效的對話中,聚焦在一個方案的生成,是利益到我、利益到你、利益到整體的。
藝術 團體意識 煉金爐
我在小橋社群工作室工作的時候,那兒離慈心不遠,我偶爾還能去校園看望前輩老師們。那時的看望,有時僅隔幾周,我發現老師們與學生們都有了顯著的變化。都是同樣的人,但就是有些看得見的變化發生著,學校就像是煉金爐般的神奇,不蓋你。
當我到瑞士之後,理解這些變化的其中一個原因,在於藝術。藝術被史代納視為「貫穿物質與靈性兩界的橋樑」,他也曾在晚年自述,如果能夠重新發展一次人智學,他會把重心放在藝術,而不是那麼多的思考工作上。身為藝術的一支,社會性優律詩美,不只是個人意識提升的煉金上,而是更深的進入了團體意識的展開、成長上。
在我優律詩美的學習里,有意識的優律詩美移動中引導著我的專註點,從自身開始往外延伸,到了空間本身,以及他人。帶著這些新的連結,對空間、他人的連結而移動時,空間不再是單純的物理空間,他人也不再是獨立的個體。優律詩美使我們脫離了日常冷淡蒼白的待人待事慣性,帶著新的感知,進入一種與外界有了意義、有情的共鳴經驗。
藝術之所以能有這樣的創造能力,是因為它能引領人的感知脫離固有的知識、概念的框架,這些我們習以為常的行事處世模式,而進入現象本身。這些來自完全當下的專註覺知所生的鮮活經驗,這些新的看見,讓我們能產生新的理解、新的概念。換句話說,我們對既有事物的看法,甚至我們的世界觀,得以鬆動、重塑,以呼應我的新經驗。
社會性優律詩美,則提供了一個藝術途徑,開展對自身(我)、他人(你)、社群(我們)的新理解。這三者因此不再是不相干的概念,而是一個有意義的、鮮活的經驗。這些新的經驗與理解,因人而異,但有可能:
「朋友與敵人,不再能夠定義面前這位我曾經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