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特·亞歷山大(Walter Alexander)採訪伊塔瓦格曼研究所主任醫學博士皮特·塞吉(Peter Selg)
選自:LILIPOH2012春季號 翻譯:韓萌萌
魯道夫·斯坦納(1861-1925)是奧地利哲學家、社會改革家、建築家、神秘主義者和文化革新者,他合作的對象中有教育工作者、醫生、治療師、農民、商人、科學家和藝術家,他給世界帶來了新的靈性/文化影響。他創立了人智學(Anthroposophy ,anthropos=人類; Sophia=智慧),現在最為公眾所知的也許是他作為華德福教育的創始者的身份,華德福教育是世界上最大的非教會的、私立的教育運動,還有生物動力農業,一種把農業和宇宙協調在一起的方式,被證明能夠治癒和激活被毀壞的土壤,生物動力農場培養出了一些眾所周知的最耐寒和品質最高的葡萄園,還有一系列「超級有機」的水果和蔬菜。
醫學博士伊塔·瓦格曼(Ita Wegman)(1876-1943)和魯道夫·斯坦納合作創立了人智學醫學,還在瑞士的阿勒斯海姆創立了現在眾所周知的伊塔瓦格曼(Ita Wegman)診所。
伊塔瓦格曼研究所的主任,醫學博士皮特·塞吉(Peter Selg)是一位年輕的精神病醫生,他致力於人智學的靈性科學研究。他做了大量的演講,出版了大概20本書,其中包括《在疾病和治癒中瞥見基督》(2005年);《療愈的眼睛》(2008年);《大變形》(2008年);《基督的形象》(2009年);《作為靈性教師的魯道夫·斯坦納》(2010年);《魯道夫·斯坦納和第五福音》(2010年)。他結婚後育有五個孩子。我兩年前在紐約大學的斯坦納書籍研究會聽皮特·塞吉談論魯道夫·斯坦納時,那種讓人難以置信的感覺使我萌生了選擇這篇文章主題的想法。我把這個想法稱為為虔誠的想法——當然是,但我得提醒大家這裡不包括任何崇拜或粉飾領袖的暗示。
我的內心浮現出一種心情,那就是皮特·塞吉可能會同意談論這個話題,這種感覺難以用語言來表達,但和大部分的感覺不一樣的是,它具有持久性。
當我成功地使得皮特同意在人智學協會紐約分會做一場「魯道夫·斯坦納其人」的演講時,那種感覺更強烈了。那些熟悉斯坦納生平和作品的人總是以一種挑剔的態度懷疑,那些留存下來的斯坦納的演講記錄和通常看起來很嚴厲的照片中,有很多重要且必要的東西丟失了,我知道這是很正常的。我們急切地想要知道,在那些還在世的曾和他打過交道的人眼裡,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斯坦納演講記錄中經常出現的幽默和好玩的成分被可恨地抹去,這既順理成章又讓人震驚地使得剛才提到的那種渴望更加強烈。所以,去年春末夏初,當皮特·塞吉同意在紐約大學的人智學協會演講時,他問我們想讓他談些什麼,這就是我們的回答。他很熱情的同意選擇「魯道夫·斯坦納其人」這個話題。當他保證演講之後坐下來接受我的採訪時(儘管他被預定第二天在花園城華德福學校做三場演講),我知道我想要他就 「斯坦納,有獨特道德感之人」這個對我來說很重視的副主題做進一步的討論。
下面就是這次採訪和演講的匯總,裡面有些想法是由一個朋友的建議促成的。他聽說我要寫關於斯坦納的品德時,強烈建議我閱讀「道德的靈性基礎」這個系列的三個講座(由魯道夫·斯坦納檔案館提供wn.rsarchive.org/Lectures/GA155/English/SBC1970/SpFoMo_index.html)。
沃特:我強烈地感到,魯道夫·斯坦納是一個有道德感的人,但這不是一種基於任何一種正直的道德。你對他也有這種感覺么?
皮特:在那些認識他的人們的回憶中,他不是個聖人——但他被一種很深的道德感所滲透,而且以現代方式來說,他是一個絕對謙虛和虔誠的人。他生活在他的靈性活動哲學中。
沃特:您能解釋下這是什麼意思么?
皮特:好的。他把自己置身在生活中各領域的很多問題之中,然後道德直覺就會告訴他對這些問題該怎麼做。為了做這些事,他犧牲了自己的生活。
人們說他對農業和醫學有很多想法,但對我來說最有趣的事是,當他把自己置身於這個世界的真實問題里並展現出他的能力、勇氣和無私時,直覺就來臨了。這不只是內心深處倫理價值的道德感,也包括他犧牲了自己的生活以解決這些問題。
但事實是他真的很愛做這些,這就是他品德的標誌。我的腦海里經常浮現出一個喜悅的人的形象。他熱愛工作,他做了大量的工作,有時只睡一小會。我經常看到一個畫面是他熱愛他所做的,就是把這些道德的、治癒性的直覺帶給世界。所以對他來說,道德不是一個真正的問題,他很高興做出貢獻。對我來說,這就是他的道德形式。
沃特:人智學認知——相對於我說的我們的「注視能力」 ——還有道德方面,這包括我們是如何接納彼此和這個世界的。在人智學和斯坦納本人之間的聯繫方面,你是怎麼看的?
皮特:這是核心部分——這就遇到了另一個問題。斯坦納有能力以道德的方式覺察他人——這出於他特殊的個性。你知道,在人智學協會裡,我們有很多小組、小會、大會和討論——但這並不能保證會形成一個社區——還需要達到「我和你」的層面,這是一個比見面打招呼更高或深的層面。對我來說,這個層面是驚人的,你可以了解別人的個性以外的更多東西,還能聽見他們所說的話的背後的意義。
斯坦納是無私的,能做到完全專心的聆聽。弗雷德瑞切·瑞特梅耶(Friedrich Rittelmeyer[1])寫到:斯坦納會很密切地觀察一個人,在他自己的靈魂里重塑這個人——一個可以揭示這個人整個發展的靈性複製品。
沃特:但是當他這樣時,沒有人會說感到不舒服嗎?
皮特:完全沒有。即便是和我們所有被損壞的生命和罪惡一起。關於這種影響,威勒姆·澤曼斯凡·艾米楚文(Willem Zeylmans van Emmichoven [2])寫到:「我知道面對這個偉大的起步,我毫無所知,我期望能做到自我覺察。讓我驚奇的是,這完全相反。
當我面對另一個人的時候,我體驗到內心極度的自由——好像我被一個不同的世界接納了,那裡只有本質說了算——在那裡我們通常認為是本質的東西被認為是非本質的——它們都消失了。所獲得的是一種喜悅和自由的奇妙感覺。」
斯坦納鼓勵別人打開自己的更高存在。他創造出一種氣氛來指引、保護和支持其他人的更高自我,與他在一起有一種奇妙的內心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