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張爽(北京通州上善首•奇妙家幼兒園園長)
緣起
1998年,一個從北京鄉下到北京市裡上學的17歲姑娘,在地鐵里遇到兩個抱住行人大腿要錢的孩子,這個姑娘第一個感覺是恐懼,她實在害怕被糾纏上。第二個感覺是心疼,這些孩子為什麼不上學。於是她有了人生中第一個明確的夢想——辦一所學校。給孩子們的第一節課就是勞動光榮。讓這些孩子學習中醫、武術、傳統文化。她在心裡做了詳細的計劃,並且和很多人說起這個計劃,但是總被打擊,說她是異想天開,應該好好上學,找工作,買房子,有存款,這是唯一可行之路。於是這個姑娘漸漸忘記了自己的夢想,上學,找工作,結婚,買房子,生孩子。然後她不想再僅僅為了錢而工作了,她想做一點於社會有益的事。於是她創業找尋另一條路。在參加一次學習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來她曾經的夢想—— 辦一所學校。那一年是2011年,時隔12年多。
這個姑娘就是我。
就像很多參加過華德福小學相關學習的人都希望自己可以重新上一次小學一樣,從我學習華德福那天起,我就希望我的孩子可以就讀華德福小學。因為我們不可能再回到童年啊,但是我一直做好了讓我的孩子讀傳統小學的準備。因為即使確定這是適合孩子的教育,確定這是夢想,但是我明白那會有多少困難。於是不管有誰來找我說,想辦小學,我都說我全力支持你,但我不做發起人。後來人家不做了,我就安於在我的幼兒園裡,希望著哪一天通州也有華德福小學,我們的孩子不用搬家就可以上華德福小學了。就這樣等著,盼著,到了2014年,沒信兒,沒戲,而且北京的幾所華德福小學都已經不太容易報上名了。
2014年我們開設了養正班,為孩子們做華德福式的幼小鏈接準備,一方面為孩子上學做準備,一方面實踐華德福小學教育。
我的先生說,我們可以辦小學啊。我說不行辦不了,那是會有很多困難的。
我的合伙人鄭艷艷說,我們可以辦小學吧。我說行啊,慢慢等吧,如果有人辦了,咱們就不用辦了。
一個孩子家長說,辦小學吧,要不孩子就要中斷華德福教育了,我說沒老師啊。
一個朋友問,你的孩子到底去哪裡上學啊,我說我尊重她的命運,如果通州沒有華德福小學就跟著劃片走吧。
可是,這事還是放在心裡。有一次組織OH卡沙龍,我在心裡問了這個問題——我的孩子上小學的事怎麼辦?然後我看到一張牌,一個孩子把頭放進一個大鳥的嘴裡。當時我自以為理解了牌面的意思,相信孩子嘛,讓孩子走自己的路。
其實有時候,相信孩子是一個逃避的借口。孩子並沒有辦法自己去選擇上什麼小學。我們把他們放在校門口,然後推一把,告訴他們:「這是你的路,你的教育之旅。」每一個真切地了解華德福教育和傳統教育區別的人這樣做的時候,多少是有些無可奈何,只好面帶笑容的說:「我接受我孩子的命運。」我是如此需要認同,所以那張牌就成了我有道理的一個新的理由。
又過了好幾天,突然就有一個想法進入我的腦海:可以把一件事情當成非常危險的事去做,也可以把一件事當成有趣的事去做,挑戰即機遇,現在開始還挺好啊,再老一些不是更難開始了。要趁著還不算老,充滿熱情地去學習工作啊。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你把一件事想得複雜而不去做,那百分百是不能成了,我們把一件事想得簡單了,做到一半發現複雜,那麼見招拆招唄,或者根本沒有想的那麼複雜。
然後我開始面對自己。我放棄夢想,無奈而微笑地看著我們的孩子一個個畢業,我把我自己的孩子送到小學校的門口……然後我得到什麼?安逸、輕鬆、經濟上的寬鬆……這些得到可以和我的失去同等重要麼?我捫心自問,眼淚充滿眼框,我失去的比我得到的更多,多很多。
臣服於命運不代表放棄不努力,臣服於命運不是我們被自私和恐懼所控制的理由。
於是,我開始思考辦小學需要什麼,首先是好老師。我不太適合做小學老師,我不夠清晰和理性。而且我們需要更多的人來參與,我願意做一條線,把珍珠寶石都串起來。
然後有一天,我遇到了布丁媽,說起小學的事。我說:「如果布丁爸能一起辦小學,我就有信心」(兩年多來,我對布丁爸的了解讓我相信他是一個足夠合適的校長和老師),布丁媽說:「行啊,我支持他辦小學。」
於是,把教書育人當作畢生夢想的布丁爸爸——趙岷,加入了我們。布丁爸在一家企業做管理人員,曾在企業里發起讀書論壇,帶領大家學習。教育是他的情結,他的夢想。
一切就這樣水到渠成。我們現在不僅有信心我們的小學可以辦下去,而且堅信我們還能辦好。畢竟,我們有那麼多前輩的經驗可以學習,「血路」人家都給趟出來了,我們借了力,然後一步一步踏實去做。我們做事的精神是給孩子最好的禮物啊。盡人事,聽天使,安心開始。
籌備進展
親愛的朋友們:
經過認真準備和反覆討論,在這個漸漸溫暖起來的春天裡,上善首•奇妙家正式發起在北京東邊建立一所華德福小學。
在這之前,我們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2014年3月份,我們有兩位家長去成都參加了小教培訓,9月份我們開始嘗試為孩子做華德福式的幼小銜接班(對孩子上傳統小學也非常有幫助)——養正班,2015年3月份我們又有兩位老師參加了成都的華德福小教培訓。
開始一段奇妙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