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兩歲大的孩子來說,玩幾分鐘手機不是什麼大事;玩現代電子產品已經成為當今兒童成長過程的一部分,並且大多數父母都在嘗試控制孩子玩電子產品的時間。但是看到一個如此年幼的孩子遇到問題時是向機器尋求答案而不是向他的爸爸提問,我想知道:他的父母在屏幕前花多少時間呢?
本文由HiWaldorf組織翻譯、首發,如需轉載請務必保留本文鏈接作者:簡斯科特 翻譯:章放維
原載:《華盛頓郵報》2014年8月8日
我做了20年的兒科醫生,以為自己已經看穿一切。但是不久前,一位父親帶著他兩歲大的孩子到我的診所來時發生的事讓我非常擔憂。
一進檢查室,我就發現父子兩人坐在一起,目光低垂,各自安靜地在智能手機上划動並打字。在我進行初步檢查時,這位父親把我問的大多數問題都拋給了他那眉頭緊鎖的幼兒,孩子反映說他耳朵疼,然後我很快發現他的兩邊耳膜都出現紅腫發炎現象。
「你猜是怎麼回事?」我對我的小病人說。「因為患了耳部感染,所以你的耳朵會疼痛。但是我們可以給你開藥以減輕你的病痛。」 我微笑著對孩子和他的父親說。很快,這個孩子拿起手機,按了一個按鍵。「語音助手,」 他小心地問道。「什麼是耳部感染?」
對於兩歲大的孩子來說,玩幾分鐘手機不是什麼大事;玩現代電子產品已經成為當今兒童成長過程的一部分,並且大多數父母都在嘗試控制孩子玩電子產品的時間。但是看到一個如此年幼的孩子遇到問題時是向機器尋求答案而不是向他的爸爸提問,我想知道:他的父母在屏幕前花多少時間呢?我所看到的是一種模式化的行為——孩子明白,當他遇到問題時,語音助手隨時可以為他提供答案,而他的爸爸卻做不到。
僅憑這件事很難下定論,但是這種擴張的趨勢是毋庸置疑的:當今的父母可能是歷史上最為知識淵博、經驗豐富的一代。然而在陪伴孩子這件事上,他們通常表現得更願意呆在別處,而不是在孩子身邊。當覺得孩子的注意力被分散,便把目光從孩子身上轉移到推送信息或者臉書(編者注:Facebook)上時,父母們如是說。父母確實在那兒,但是他們的注意力卻在別處。
在我的實際經驗中,我每天都看到這種分散的注意力是如何影響孩子的證據。從孩子們表現出的脾氣暴躁、分離焦慮、以及一些年長的孩子不遵守紀律這些現象就可以看出來。多數父母被告知這些現象都是正常的,孩子們天生就是這樣。不完全如此。是的,這些都是很正常的引人注意的行為,但是它們常常是可以避免的。
波士頓醫學中心的研究者們曾在快餐店仔細地觀察了看護人和孩子們,試想一下他們三月份研究的結果。在55個看護人中,有40個都在使用他們的移動設備,他們對移動設備的投入程度讓人覺得「他們的首要任務是這些設備,而不是孩子。」 在許多情況下,看護者對孩子們儘力吸引他們注意力的行為表示憤怒。一位觀察者看到,當一個小男孩用手托住一個女人的臉以試圖讓她從平板電腦上抬起頭來,那個女人把小男孩推開了。
有可能這些成年人是在追蹤一封緊急的工作郵件線索。但是他們更有可能是在玩臉書,推特或者Pinterest(編者注:流行的圖片社交網站)。尼爾森在2011年進行的測驗發現,有孩子的人比沒有孩子的人更多地使用社交媒體。也許這些成年人是在讀另一位父母分享的一篇文章。也許他們是在和朋友、家人一起制定計劃。但是父母的行為確實是在告訴他們的孩子,這些設備上的任何東西都比他們重要。
這對今天的父母來說或許很荒謬,他們覺得他們為孩子付出的是以前的父母們無法想像的。但是我們給予孩子所需要的完整的注意力是遠遠不夠的。許多父母沒有意識到他們到底在網上花費多少時間;有時感覺只是幾分鐘,可事實上是半個小時甚至是更長的時間。當我們和孩子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就應該完全地和孩子在一起——而不是和他們在一起的同時又去讀電子郵件,發微博或者是瀏覽臉書。
還有一個原因可以讓父母放下手機:儘管臉書可以提供社交團體,但是它也可以促進競爭並且提高無法企及的完美標準。在臉書上,我們會看到我們的朋友無止盡地吹噓自己的孩子。一個人有理由因為這些情況而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她的孩子喜歡家常通心粉勝過喜歡咖喱粉,或者喜歡「麥克唐納」勝過喜歡肖邦。儘管多數父母都會說他們不擅長這方面的事,很多人私下裡還是會擔心他們可能無法滿足孩子的要求。
社交媒體有其地位和作用,但是很多父母在製造不必要的壓力,他們想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然而他們給孩子的感覺是網上的那些虛擬關係超過了眼前真實的關係。在一個注意力持續被分散的時代,我們必須抉擇什麼更重要:是留意設備上不斷的提示聲,還是從語言和行動上告訴我們的孩子,「我正在聽著。我就在這兒。不會去其它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