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台北市華德福教育推廣協會(博客)
口述:李庭怡 文字整理:方巧如
問:靜心這工作在你生命中扮演何種角色?是否每天都做?能不能聊聊你在華德福交到的一位小沙彌好朋友?
答:我是基督徒,很喜歡敬拜禱告,跟我的神對話,我不是一個很用功的基督徒,沒有很常去教會,可是在信仰的部分,我很愛我的神,我也知道他很愛我,只要我需要他時,他隨時都在,因為這樣我覺得我的人生非常幸福,
我是先進華德福之後,國小五年級才受洗,因為華德福教育中會讓學生去尋找情感的部分,對我來說,兩者讓我可以沉澱自己,找到自己,對我來說這也是很大的功課,要常常訓練自己。
但是,我有一位好朋友是出家人,他是我一個很好的朋友,是一個小沙彌。(老師提醒:現在已經成年了。全場笑)對, 應該說他已經是師父,他那時候是國二時轉進來,他一轉進班上時我本來很排斥,就像我剛開始接受宗教課程時,老師在上一些佛經的圖像時,我也無法接受,事後曾經就哭著衝出教室,心裡想怎麼會這樣,上的都跟我原本想的都不一樣,佛經雖然不是壞的,可是當時我覺得除了基督教以外都是不好的,可能是每個人都會站在一個立場來看事情吧,對我來說,除了基督教以外都是異教,所以當我聽到一些佛教的思想時,明明是善的東西,為什麼我會覺得他是惡的,那時有很大的衝突,在面對真理時,有很大的衝突和尋找的過程。
在生命中遇到這個出家人,會覺得他很多想法跟我不一樣,所以我們會互相辯論,我會跟他說你們有很多戒律那麼會克制自己,可是這樣不對,我會跟他說你們哪裡哪裡不好,然後他就會反駁,我們兩個會一直討論宗教性議題,我說你為什麼不吃肉卻要吃植物殺生,那他就會說,植物沒有靈魂,我就說,人家日本研究說植物被拔的時候會尖叫,你不知道嗎?我說那細菌算不算生命?他也是活的啊,結果講到最後,他說,那我不是甚麼都不能吃?我們會聊一些很奇妙的話題。後來就成為很好的朋友,現在還是會聯絡。
我會覺得即使是信念不同,我們最終要尋求的都是那份善那份愛,他有愛,我也有愛,那我們尋找的都是一樣的。那是一個很有趣的經驗。
問:八年級到九年級的孩子落差感覺很大,這是一段從情感到思考很活躍的時期,慈心課程是如何帶領學生?你們自己走來的想法又是如何?
答: 我覺得所有的課程都有影響到這個部分,可是我印象比較深刻的是藝術課程,我記得國中時比較混亂,常常會哭著找老師,我自己的叛逆是屬於比較多愁善感的那種,會很混亂很迷惘,對人對事對世界,課程的轉移是像是水彩原本是比較浪漫的形式,不會刻意畫甚麼,到粉彩素描我們必須去勾勒很多很明顯的線條,比如說從印象派到寫實派,你看到甚麼就畫甚麼,就是在泥塑或是木工課中你必須去形塑那個物品,就像在整理自己的心情,你得靜下來很專心的時候,才能好好把作品完成,所以我會覺得那些藝術課程就是讓我在情緒上分心,但是又可以專心,我可以收放我的情緒,我覺得這些課程對我的情感影響上很大。
問:回顧你在華德福學校的日子,會不會覺得被太過保護了?
答: 我在國小畢業剛要升國中時,會覺得在華德福的小孩真的太被保護了,外界的聲音也都說對孩子實在太過保護了,但是,我覺得那都是好的,以我為例,我覺得自己能堅持理念,堅持信仰,然後那份感動,那份同理心,始終是珍貴的,他沒有在我面對世界的時候就被打破了,因為這世界有很多會讓你覺得潛移默化的醜陋,可能表面上還不錯,可是漸漸地你會以為那就是好的,這是很可怕的一些東西。
雖然對世界的那份熱忱和理念,對世界美好的憧憬會被打破,可是透過我被華德福保護時留下來的力量,讓我可以在面對可能是一個很驚悚的世界的時候,在我受傷時,我有力量可以復原,可以重建,然後努力去完成,我覺得那個能力是華德福給予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