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远祖竭尽所能要把他们的生活状态和他们的历史保留给我们。遗憾的是一群无知的子孙们,因为不明白远祖的苦心 ,总以为他们是在说神话故事。《山海经》的很多记载,远古之人说得非常浅出非常详尽,但是他们的表达方式和我们今天的理解有很大的差异,从而在理解上发生 偏差,其结果大相径庭。
本文由作者授权本站刊发,未经许可,严禁转载作者:華强(博客)撰文:2009年9月
《山海经》中有很多似人又似妖的聚邑和国。这个问题自古以来被视为《山海经》的一个定性标准,也是它的价值所在。因为这部分内容山海经被定义为典型的神话著作。而我的研究正煺去了它的神话色彩。我认定那些似人似妖的小国或者部落在远古确实存在。
《山海经》时代的居民正处于远古人类的思维初级阶段。他们从远古的“兽的”思维开始向”人的”思维进化,表现出来的原始思维是用孤立的,静止的,片面的和一成不变的眼光看待客观对象,记录客观对象。我们从中发现,原来形而上学的思维曾经是人类思维发展的必经之路。所以《山海经》不仅为我们保留了远古社会的大千世界,同时为我们保存了那个时代的人的思维轨迹,真正是中国人贡献给全人类的一笔无可估价的宝贵财富,它是物质的遗产,也是精神的遗产。
收集整理《山海经》的先辈也深深洞察这一价值所在。所以他们记录了民间依靠口头流传的《山海经》的不同的版本。原因是他们自己也难以辨别其中的真假,所以他们兼收并蓄以待来者。这一点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山海经》的海经部分实际上是同一传说的两个不同版本。《海外四经》和《海内四经》是一个版本;而《大荒四经》和《海内经》是另一个版本。两个版本记录的对象基本相同。
《山海经》中记录的所谓似人似妖,荒诞诡异的动植物(人与兽)们,如果细心辨别,认真思考绝大部分是可以找到原型并作出合理的解释的。但是一经被定性为神话著作就没有人再去研究其中的三味,所以就会以神话的名义延续下去。远古人类因为处于思维进化的低级阶段,所以他们在观察对象,思考问题时和我们今天的观察思维方式是不相同的。在《远古中国人的思维特点(一至四)》中,我分析总结了他们的思维特点:1,先入为主,直线思维。2,孤立看事物,缺乏联系性。3,眼见为实,前为因后为果。4,重在观察表象,用已知诠释未知。反映在《山海经》里,很多记载就表现出这些原始思维特点,比如:
一,远古人类的眼光和叙述的共性特点;
远古人类的表达能力有限,没有很多的概念分别去记载不同的动植物。加之《山海经》是在人们搞田野调查时的记载。其中的大多数动植物都是初次见到。能够用一些带共性的概念准确记载下来已经实属不易。
- 人面:凡是五官长在正面的动物的脸都称为人面。人,猿类,猫头鹰类均属人面。如:“有鸟焉。其状如鸮而人面。” “有兽焉,其状如豹而长尾,人首而牛耳” “有兽焉,其状如羊身人面”以上《北山经》
- 角:凡是上竖的角状物都称作角。比如羚羊角,牛角等。有些动物有四只角,原因时远古人类把竖起的耳朵和犄角都当做角了。例如:“其状如马而羊目,四角牛尾”《东山经》
- 翼:凡是象翅膀形状的东西都叫作翼。鸟有翼是正常的,但是《山海经》很多鱼都有翼。这是远古人类把鱼的胸鳍,腹鳍,尾鳍和背鳍都当作了翼。例如:“其状如黄蛇,鱼翼”《东山经》“其中多鳛鰼之鱼,其状如鹊而十翼,鳞皆在羽端……”《北山经》“有鱼焉,其状如牛,陵居,蛇尾有翼……”《南山经》其中凡鱼身鸟翼者数以十计。
- 蛇尾:凡是诸如黄鳝和蛇一样的尾巴都叫蛇尾。比如乌龟就叫蛇尾,后来演化为龟蛇同体的玄武。“其中多元龟,而鸟首虺尾”《南山经》
- 有木焉:凡是木本植物均称木,无论落叶不落叶的。
- 有草焉:凡是草本植物称草。
掌握了这个共性,读《山海经》时,理解能力就会增强许多。
二,可以分辨的现在仍然存在于地球上的动物:
《山海经》中有一些动植物前人已经辨别出了他们的原形,例如:
驾鸟是野天鹅。仆累是蜗牛。蒲卢是蛤蜊。
很多动植物其实一直繁衍到了今天。只是我们没有将它们和《山海经》里的记载联系起来。一经对上号才发现:原来是我们很熟悉的东西。有一些我们今天通过分析《山海经》原文的记载可以知道他们是什么?例如:
“有兽焉,其状如豚而白毛,大如笄而黑端”这是豪猪。
“有兽焉,其状如彘而有角,”这是野猪。所谓角只是野猪的獠牙,角状(见上)。
“其中多駁马,牛尾而白身,一角,其音如呼”这是白犀牛,犀牛一角。
“其鸟多寓,状如鼠而鸟翼,其音如羊……”这是蝙蝠。
“有兽焉,其状如兔而鼠首,以其背飞……”这是鼯鼠。
生物学家郭郛先生在他的巨著《山海经注证》里做了很多很详尽的考证,其中大多是正确的,但是也有一部分是值得怀疑的。见仁见智,大家不妨自己研读以后再作出判断。
三,远古人类的表述和我们的理解有差异的:
我们的远祖竭尽所能要把他们的生活状态和他们的历史保留给我们。遗憾的是一群无知的子孙们,因为不明白远祖的苦心 ,总以为他们是在说神话故事。《山海经》的很多记载,远古之人说得非常浅出非常详尽,但是他们的表达方式和我们今天的理解有很大的差异,从而在理解上发生偏差,其结果大相径庭。
这样的实例在《山海经》里是比比皆是。
“有盈民之国,於姓,黍食,又有人方食木叶。”《大荒南经》其实直至现代在“大荒南”地界,人们仍然在食木叶。从湖南以南直到印度支那半岛,人们普遍嚼食槟榔便是。
“有大人之国……有大青蛇,黄头食尘。”《大荒北经》见到人时,蛇会吐信。仿佛蛇是在食尘。这也应该是很好理解的。远古之人的理解能力有限,产生这样认识上的错觉情有可原。
“其鸟人面一脚。”这是猫头鹰,人面;白天睡觉时有时一只脚蜷缩起来。其实“一脚”现象在鸟类中非常常见,尤其见于鸡类和鹤类。
四,远古时代的常见现象后人不能理解的:
远古社会,人类血缘相近且群居群交,所以在遗传上可能有些现象现在不常见但是在远古时代却比较常见,例如:
“结胸国在其西南,其为人结胸。”这是常见的“鸡胸”现象,现在也很常见。
“贯胸国在其東,其为人胸有窍”这是常见缺钙造成的胸陷。
“交胫国在其东,为人交胫。”《海外南经》海外南古有交趾国,交趾、交胫的区别上下而已,交胫应该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罗圈腿。
“枭阳国,……其为人人面长唇,黑身有毛,反踵。”这是常见内八字脚。
整个地域出现流行的某种疾病,说明它一定有历史的原因或者环境的原因,或者是遗传上出了问题。因为依靠口口相传而且流传年代久远,《山海经》中确实有一些记载今天已经变形或者产生了歧义或者变得怪异而不能理解。但是这丝毫无损于《山海经》作为我国远古第一部国土资源调查的专著,为我们记录下了远古社会最珍贵的人类,动植物,矿物,地产和山川河流等地理资料。它像一颗被埋没沙尘极其久远的明珠,一经被发现就会熠熠生辉,显示出它强大的生命力。
远古中国人的思维特点之一:总体的概念,静止的记忆。《山海经》给你的象是一幅幅静止的照片,你无法分析它,也无法知道它的另一面,更重要的是你无法知道它的历史发展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