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描述了从童年过渡到青春期的十二岁孩子的心灵生命。她考虑了老师从六年级到八年级的任务,华德福大纲是如何回应孩子们的需求,以及电子媒体的角色。作为一位有经验的主班老师,阿曼达•贝尔意识到在这个过渡期中老师和学生们面临的挑战,并且讨论了教授六年级到九年级的“中学专家”的概念。
本文由HiWaldorf翻译、首发,未经授权,禁止转载。作者:阿曼达•贝尔
译者:韩萌萌
原载:Waldorf Resources
阿曼达•贝尔在调到伦敦的圣迈克尔施泰纳学校(编者注:学校网站)的高中教授历史和艺术之前做了十七年的主班老师。她也是从2010年以来伦敦华德福老师培训会议的协调人。
对于在十二岁到十八岁之间的儿童——年轻人——所经历的过渡有很多可说。在华德福学校,从主班老师阶段进入到高中的过渡传统上发生在十四岁或十五岁。但是,欧洲的更多学校感觉有必要,甚至是最好把六到八年级和初中以及他们的主班老师分开,并且把他们交到“中学”专家的手上。
这是一个过渡的时期是毫无疑问的。生命中的第十二年是一种监狱,十二岁的人实际上不再是儿童,但他们还不是青少年,离成人还有很长一段路,尽管他们不承认。第十年的挑战之后迎来的是建立一些平衡和秩序的挣扎,这或多或少是在五年级时完成的。
然后就到了青春期,它带来了另一轮情感和身体上的变化,这对孩子自己和他们周围的成人来说都很难处理。孩子们从他们的早期经验上学到的是他们需要掌控局面,所以,在六年级,这是他们的又一次回应。
一如往常的是教学大纲印证了这点。在“传统的”华德福教学大纲中,罗马人(在“传统的”华德福教学大纲中,基于欧洲的文化和历史,罗马人是征服者的例子。但是,在其他文化中,一种不同的人们也许会被选为这个例子。)步调一致地穿越了已知世界,在任何地方都遇到了有着各种各样丰富多彩的文化的部落抵抗,罗马人不与他们交战,但是提供了一个选择:投降并加入他们或者被摧毁。这样你就有了一副图景是关于这个时候孩子的心灵生活中出现的情形。每个孩子都是一个罗马皇帝,试图通过制定法律维持对他自己感情的控制。世界、其他人、他自己、所有东西都在被评判、被分类和被打上标签:“我喜欢的东西”,“我不喜欢的东西”,“很酷的东西”“无意义的东西”,“我永远不会做的事情”,“我必须做的事情”,“我擅长的事情”,“我不能做的事情”等等。一旦分好类了(此时此刻他看不到有什么原因它们会改变),为了再次确保,他把他的单子和他同伴的单子相比,并在有必要的时候进行调整。从属于小组是要紧的,而且在小组中没有改变的余地,它的判断是绝对的。通过这个方式,十二岁的孩子在世界中获得了自己的地位 。他做出声明:“这就是我们”, “我是谁?”这个问题还没有被提出。尽管这对我们来说是不舒服的——从我们大人的角度,我们的孩子正在屈服于同伴压力——这就是应该的样子,我们不得不抵抗干涉它的诱惑。
一旦十二岁的孩子发现她适合的地方,她就相信她长大了——她懂得成人世界是如何运转的,并且学会了如何在其中操控——还有她也会变老,否则生命将会像现在一样继续下去。对一些人来说,有时对所有人来说,这带来了一种令人安心的稳定性。自信来自于知道规则是什么。但是对他们所有人,我认为——我希望——有一种潜在的失望感——一种“这就是所有的么?”的感觉。
在这个时刻,我们把一个有着某些枯燥而熟悉的东西的文件从架子上拿下来(我们这么做的时候他们就会抱怨),把灰尘吹掉并且打开文件。他们准备好在他们的收藏中加上一些无趣的事实,顺从于把他们剩下来的学校时光花在积累越来越多的枯燥信息上。但相反的是,我们把他们带入了一间完全黑暗的房间里,点亮一个火把,他们看不到光芒。只在天花板上有一圈光,他们开始没有注意到。那怎么可能?他们发现他们可以听到冷水和热水之间的区别(但是温度是你感觉到的,不是听到的啊!),他们发现一小截电线可以像教堂的钟一样回响,只要声音有某些比空气更好的传输介质(所以我们听到的所有东西都是被蒙住的??)。我们向他们表明他们以为自己知道的所有东西都是某些他们永远想象不到的更伟大更迷人的东西的指示牌。我们开始打开熟悉的世界,结果它又一次充满了在他们非常小并且所有东西都是新的时候对他们来说的奇迹,我们开始在他们的头脑里种下一个想法的种子“我能探索的东西是没有尽头的!”
但这不只是一个马戏团行为;呼吁他们心中的军团,我们训练他们约束他们的感知力——去真正倾听和观察,对他们所体验到的有觉知,清晰并准确地说出他们的观察和体验,也许最重要的是,在谷歌的年代里,去相信他们自己的感觉。
当判断、客观性和思考从七八年级发展到高中时,他们平衡了情感上的混乱,而这种混乱相应地为学习过程带去了热情。如果我们帮助学生们通过这个更新的热情和好奇激发他们的意志力,他们就能带着日益增强的清晰观察自然世界里的形式和秩序的美感,观察在人类世界中获得这些东西的努力,观察到想法、哲学和原因的世界从试图理解它之中升起,观察到发展中的个人在这一切中寻找他的位置的内在道路。通过例子、经历和个人自传,我们带到学生们面前的是这个世界可能并且已经被解释成的无限不同的方式,还有六年级的戏法变深并且植入在世界作为一个整体在变宽而且越来越有意义的语境中。
青春期学生期望我们把这些放在他们面前。怪不得很多主班老师——还有他们的同事——都在门槛徘徊。好像教学大纲那越来越让人气馁的内容和随着学生们长大变成一个魔术师的需求还不够,还有学生们他们自己。
问题是他们还没有读到这个,所以他们不知道所有这些有多么奇妙,它对他们来说有多好。他们生活在即时满足的世界里,没有过程或挣扎,这里他们可以用他们享受的东西和娱乐他们的东西填满时间和想法。有时能够花更多时间做这些就是他们对未来的野心。这就是他们认为的成人生活。
当然,我有点油腔滑调,但是社会和娱乐媒体对这些年轻人的影响意味着他们被暴露在以及有机会接触发展成一种被动消费习惯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是脱敏的和不可思议的东西,给他们一幅迷失方向和有害身心健康的世界图景,而这是与我们努力在做的正好相反。很多老师相信我们的学校需要从屏幕和智能手机中解放出来,这样他们就能接收到我们想要给他们的东西,这种信念来源于或者至少部分来源于我们自己不能跟上他们并且监控他们的无能。
同时,还有一种认识是这是一场我们不可能胜利的战斗,随之发生的无能无力和失去勇气的感觉让我们觉得我们也许应该放弃。这些孩子正在长大的世界在二十年甚至十年前还不存在。它对我们所有人都是新的,然而,我们带着怀疑接近它,而我们的学生在其中很舒服并且欣赏不断的变化。这是这种情形的现实,我们作为老师的工作只能是参与它,与它谈判并且试图理解它——同样地,我们希望我们的学生参与到我们想要教给他们的东西中——这样对我们来说,它就变成了世界的另一面,正如对他们而言。如果我们看得足够努力,我们就可以在任何地方发现有意义的连结,毕竟,虚拟世界就像一个中世纪教堂或一副文艺复兴绘画一样是人类文化的产物,如果我们带着兴趣接近它,它就会展现出神奇之处,我们就可以在我们的教学中带着信念使用它们。
把六到八年级分开成为中学的机构的主要原因似乎是主班老师要么没有需要包含在这些班级的主课科目里的所有学科足够的知识,要么他们在孩子们变成青少年时为改变自己的教学风格以及与他们的关系而奋斗。另一方面,有一种意识是在学生及其主班老师之间存在着信任和爱的关系,意识到这提供了一个独特的机会为孩子在进入青春期时提供必要的支持。主班老师是否应该继续带领五年级以上年级的问题在围绕着这三个问题展开的对话中出现了。
也许我只能成功证明六到八年级与高中而不是初中有更多的共同点,但是从童年到青春期和成人期的过渡不是从六年级开始的,找到中学开始于四年级、并且三年级就会发生重大改变的理由是简单的。
实际上,意识的进化是一个贯穿我们生命的逐渐和连续的过程。孩子们改变了,但我们也改变了。在一位老师的生命中没有一个阶段是他不需要对他所做的和他做事的方式进行改变并得到发展的。鉴于以上概述的观点,在一个班级变得越来越具有挑战性的时候把它交到其他人手里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决定的一部分也许也是其他人不会为这些问题挣扎的想法。事实是我们通常只把它们交给愿意带着这些问题挣扎的某些人。挣扎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任务中不可避免的部分,我们应该问的是“我能做么?”而不是 “我想做这件事么?”。当然,答案有时是否定的,但也可以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