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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故事釋義解析——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上)

白雪公主

白雪公主嚇壞了,就一直跑一直跑。她愈來愈疲累,疲乏中清醒的意識退去,助佑就從另一世界而來。這助佑如祝福澆灌在白雪公主身上。沒有這及時的助佑,白雪公主無法展開靈魂的力量。我們不也常常看到一個一向純潔無邪的人,有天卻突然失足。就在他不知往何處去的當下,突然得到了幫助,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從何而來的。

出處:Once upon a fairy tale
翻譯慈心華德福幼兒園夏瑞璘老師

有一年冬天,雪花像鵝毛一樣從天空飄落下來,一個王后坐在烏檀木窗前做針線活兒。王后邊做手裡的活兒,邊抬頭望著窗外的雪景,手指一下被針扎破了,三滴血滴在雪地上。白白的雪襯托著鮮紅的血顯得格外美麗,王后不禁想:「我要是能有個孩子,皮膚潔白如雪,面頰鮮紅如血,頭髮烏黑如烏檀木一般,該多好啊。」不久,王后果真生 了個小女兒,白得像雪,紅得像血,頭髮黑得像烏檀木,因此王后就給這孩子起名叫白雪公主。孩子生下來後不久,王后就去世了。

首先,這是一個內觀圖像。王后是處於人類發展較早一階段的人。在那階段人的五官(faculty)很自然的能以異像的方式經歷另一世界。那時的人類和靈性世界的連結還很強,但是他們在世上還不能完整的發展出個人(individuality)。能完整發展出個人的可能性是保留給較晚的時期的。

白雪公主的母親還屬於這過去的世代,且擁有這古老天眼通能力。王后所經歷的內觀圖像中,出現了未來的人類。這未來人類的心魂已受到預備並經過凈煉來領受純的人性自我(pure human Ego)。古時候以紅十字架來象徵如此凈化過的人類心魂。Rudolf Steiner談過很多。在歌德的一首詩(「Die Geheimnise」)中這象徵顯然也富含深意。這古老象徵中一個基本的部份是黑十字架。黑十字架象徵「本能和情感這些低落而又晦暗不明的部份……」,玫瑰則象徵已受凈化且已提升了的感情與本能。「血氣中低等且淫蕩的部份應被轉化為較高的層次。這層次可以玫瑰為象徵記號」。似乎帶罪的血的紅若能躍升為無罪的玫瑰的紅,它就得到了凈化。

王后以某種不同的角度來看紅十字架的古老圖像。這不同的角度即賦予了這童話特色。母親所預見的白雪是未來人類所具有的新心魂。當然,一旦它誕生,還俱備古老力量的人類就必須消逝。設若那古老的力量仍存在,就會變為邪惡,如同下一段所示:

一年後,國王又娶了一個妻子。她長得很艷美,但高傲自負,特別不能容忍別人比她美麗。她有一面神奇的鏡子,當她站在鏡子前面時,總要問:

「小鏡子,牆上的小鏡子,

這個國家裡誰最美麗?」

鏡子便回答:

「王后,你是這個國家最美麗的。」

王后非常滿意,因為她知道,鏡子說的是真話。

現在另一位王后出現了。她高傲且自負。從她進入故事的方式,可以看到這王后必是帶了點邪惡。她不是在冬天靜靜地坐在窗邊默觀,領受新人類的預示。這後母是個貪圖權力的人。她利用過時且惡劣的天眼通能力。這驕傲的王后有一面魔鏡。這魔鏡讓她一窺另一世界的知識。她也知道從另一世界得知的事都是真的。她很得意她 的魔鏡告訴她,她是世界上最美的。

白雪公主一天天長大了,而且長得越來越美麗,她七歲的時候,美得如麗日當空,她的美貌超過了王后。一次,王后又問鏡子:

「小鏡子,牆上的小鏡子,

這個國家裡誰最美麗?」

鏡子回答:

「王后,你是這裡最美麗的。

但是白雪公主要比你美麗一千倍。」

白雪公主長大了。白雪公主真正的存有(real being)到七歲才完全存在,這很具特色。在七歲以前,相當的遺傳力量仍作用於人的身體中。Rudolf Steiner說遺傳來的「模子」,只是作為個體(individual)力量降到地球的基礎。在七歲前,白雪公主遺傳而來的特質與她靈魂的個別性,滲雜在一起。但是當她七歲時,她的身體從遺傳的力量中解放出來,綻放她全然美麗的光芒。這是為什麼,直到此時,魔鏡才回答說白雪公主比王后美麗千倍。

這細微的點顯露了故事的深度。要造就人個別閃亮的美,七年所有的成長是必需的。故事描述白雪公主如朗朗晴空般的標緻,指出了未來人類意識的新狀態。它必須是白晝醒覺的清亮,而不能是夜晚睡夢的朦朧。

王后聽了吃了一 驚,非常嫉妒。從此,她一見到白雪公主,心中就像被刀割了似的難受,她恨透了這個小姑娘。嫉妒和自負像野草一般在她心中蔓延,使她終日不得安寧。一次,她叫來一個獵人,對他說:「把這個孩子帶到森林裡去,我不想再見到她。你把她殺了後,取回她的肺和肝做憑證。」

獵人只得從命,把白雪公主帶出了王宮。當獵人抽出長長的獵刀準備刺向姑娘那顆純潔無瑕的心時,白雪公主流著眼淚說:

「啊,善良的獵人,讓我活下去吧!我會跑進荒野的森林,再也不回家去。」

獵人見孩子長得如此美麗可愛,不由得同情起她來,便對她說:

「你跑吧,可憐的孩子。」

「野獸馬上就會把你吃掉的。」獵人心裡想,這樣他覺得心裡輕鬆些,因為他不用親自動手殺死這孩子。正在這時,跳過來一隻小鹿,獵人舉刀刺了過去,取出鹿的肺和肝,作為殺死白雪公主的證據帶給王后。王后把獵人給她的東西加鹽烹煮,這個狠毒的女人竟把它吃了。她以為這是白雪公主的肺和肝!

從後母對鏡子的回答而產生的驚駭,看得出這不是一般的吃醋。一個成人,一個深知自己的美色極具魅力的女人,極少會對一個七歲的女孩吃醋。這後母對白雪公主不是一般的小吃醋和嫉妒。重點是王后還留在發展的上一時期,而白雪公主內已埋藏有新人類的種子。這新人類將以內在個別性所有的力量來征服地球。後母不能理解這新鮮事。內心既懼且恨。她下定決心要除掉白雪公主。她試圖借獵人之力來達成,同時企圖將小女孩美好的特質據為己有。為此,她要求獵人帶回白雪公主的肺與肝,作為已殺白雪公主的證據,而她將吃了它們。這代表她想借這方式佔有預藏在小女孩靈魂里的力量。在古代確實有這種血腥的儀式;就是吃下敵人身體的一部份 好去佔有敵人所具有的力量。肝在各個傳說中佔有特別的一席之地,只要想想宙斯的老鷹是如何啄食被綁的普羅米修斯的肝,就可知一二。

白雪公主的美征服了獵人,獵人憐憫之情油然而生。這點出白雪公主的意識已成長到某種階段。憐憫總是需要知識的清明力。從Parcival的身上可看到這點,他經由憐憫變得有智慧。

獵人憐憫的行為也讓他自己的意識清醒到一個不尋常的程度,他很有意識地帶了動物的肝與肺,欺瞞王后說是白雪公主的。王后津津有味地吃下了獵人帶回的肝與肺, 在她內立刻就產生了明顯的變化,她的邪惡此時現出了全形。這裡和註定的命運有個頗含意趣的連結。她想達到白雪公主到達的階段,想得到白雪公主的美,卻用了不當的手段。她試圖以吞吃的方式得到,卻只有愈陷愈邪惡,因為由動物而來的低等天性進入了她。

可憐的孩子孤零零地在大森林裡,她害怕極了,望著樹上一片片葉子,不知該怎麼辦。於是,她跑了起來。她越過尖利的石頭,穿過荊棘的樹叢,野獸從她身邊跳過,卻不傷害她。她跑啊,跑啊,一直跑到天色漸漸暗下來,這時她看見了一座小房子,便走了進去,想在裡面休息。

小房子里所有的 東西都是那麼小巧、精緻、整潔,令人無可挑剔。房子裡面有一張鋪著白布的小桌子,上面放著七個小盤,每個小盤邊上放著一把小勺,另外桌上還放著七把小刀、 七把小叉和七個小杯子。靠著牆邊依次排開七張白色的小床。白雪公主又餓又渴,她從每個小盤子里吃了一點蔬菜和麵包,又從每個小杯子里喝了一點葡萄酒,因為 她不想把某一份全吃光。她太疲勞了,吃完後想躺到小床上去,但沒有一張床合適,一張太長,另一張又太短,直到第七張小床才合適,她躺在上面,做完禱告就睡著了。

當獵人丟下她,白雪公主就得獨自求生存。她第一次單獨在感知的世界——大森林中。在很多的童話和傳說中,森林都代表極具感知性的區域。傳說佛陀小時候:

他獨自在深山中漫步,一去就是好幾個小時,沒人知道他發生什麼事。他父親國王很焦急,親自進森林去找他,找了很久很久,最後發現他坐在一棵菩提樹下(Djambu),沈浸於冥想之中。[1]

值得一提的是格林童話原文寫道「in dem grossen Walde mutterseelig allein」(獨自在大森林中),佛陀的故事也寫道他「獨自在深山中漫步」。

白雪公主嚇壞了,就一直跑一直跑。她愈來愈疲累,疲乏中清醒的意識退去,助佑就從另一世界而來。這助佑如祝福澆灌在白雪公主身上。沒有這及時的助佑,白雪公主無法展開靈魂的力量。我們不也常常看到一個一向純潔無邪的人,有天卻突然失足。就在他不知往何處去的當下,突然得到了幫助,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從何而來的。這樣的救助像是夢,卻又清晰可知;這助佑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而這個世界是我清醒的意識無法認出的。這也發生在白雪公主身上,她突然從塵世看向了超 世。這裡她遇上了小矮人或小地精。金屬的秘密是交付給他們的。因此,他們總是不斷地挖礦石或黃金。這兩類金屬的秘密在於它們和太陽與行星有連結。

古代人們熟知此秘密。那時人們推估有七大行星,所以在童話里出現了七個小矮人。每個小矮人代表一顆星,或說他是那顆星的使者,這說法更恰當些。金子里藏有太陽的力量,在其它的金屬中,藏有其它星的力量。小地精找尋這些金屬,想望能讓人們再次接觸這些潛藏的星辰力量。所以白雪公主到了小地精的地方,進了小矮人的屋裡。那張大小剛好適合白雪公主的小床,大概是和月亮與銀相關的那個小矮人的。如果我們承認每個小矮人和某一個行星有關,那我們這樣詮釋自然不會錯得離譜。月亮是和地球最近的星球,也是第一個帶我們入睡的星球。在這方面(領域/部分)我們也是最在家裡的。

天黑時,小房子的主人們回來了,他們是七個小矮人,在山裡挖礦石。他們點燃七盞小油燈,照亮了小屋。這時他們發現有人進來過,因為東西不像他們離開時放得那麼整齊。

第一個小矮人說:「誰坐過我的小椅子?」

第二個小矮人說:「誰吃過我小盤裡的東西?」

第三個小矮人說:「誰掰過我的小麵包?」

第四個小矮人說:「誰吃過我的蔬菜?」

第五個小矮人說:「誰用過我的小叉子?」

第六個小矮人說:「誰拿過我的小刀?」

第七個小矮人說:「誰喝過我小杯子里的酒?」

第一個小矮人向四周巡視著,發現自己的床上凹下去一小塊,又說道:「誰到我的床上來過?」

其他的小矮人也跑過去,叫起來:「我的小床也有人躺過。」

第七個小矮人向自己的小床看去,發現白雪公主躺在那而睡得正香。他招呼夥伴們過來,大家驚奇地叫了起來,提起七盞小油燈照著白雪公主。

「哎呀,我的上帝!哎呀,我的上帝!」他們不由得驚呼,「這孩子多美麗啊!」他們非常驚喜,但沒有叫醒白雪公主,而是讓她繼續安靜地睡。這樣,第七個小矮人只好跟他的夥伴們一起睡,他在每張小床上睡一個小時,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早晨白雪公主醒來了,她睜開眼睛,看到七個小矮人,嚇了一跳。但小矮人們十分友善,齊聲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白雪公主。」她回答說。

「你怎麼會到我們這兒來呢?」小矮人們又問到。

於是,白雪公主告訴他們,她的繼母想害死她,但獵人把她放了,她跑了一整天,最後找到了這座小房子。小矮人們聽了說:

「你願意留在我們這裡照管家務嗎?煮飯,收拾床鋪,洗衣服,縫補,還有編織。你要是願意把一切收拾得整整齊齊,乾乾淨淨,你就可以留在我們這兒,你什麼也不會缺的。」

「好的,」白雪公主說,「我十分願意。」於是,她就在小矮人的家裡住下了。

她把小屋子收拾得井井有條。每天早上,七個小矮人進山找礦石和金子,晚上回到家,飯已經做好了。白天,只有小姑娘一個人在家裡,好心的小矮人們告訴他:「要當心你的繼母,她很快就會知道你在這兒,不要讓任何人進屋。」

小矮人們只在晚上人類都已入睡時才回來。當他們聽完白雪公主的故事,他們就想幫他,因為他們是好地精。好地精還和星星有連結,因而喜歡和了解他們的人類交往。人類的靈魂能奮力向上並且能發展自身的力量,地精對此讚嘆不已。從他們很尊重他們的客人可以看得出這一點。但是,滿有智慧的地精知道這樣的一個靈魂, 也面臨很多危險,所以他們警告有邪惡的力量存在:「要當心你的繼母……不要讓任何人進屋。」

而那個王后,自從她吃了假的白雪公主的肺和肝後,一心相信自己又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了。她走到那面鏡子前說:

「小鏡子,牆上的小鏡子,

這個國家裡誰最美麗?」

鏡子回答:

「王后,你是這裡最美麗的,

但是在山那邊和七個小矮人住在一起的白雪公主,比你美麗一千倍。」

王后聽了非常吃驚,她知道鏡子從不說假話,獵人騙了她,白雪公主還活著。她又開始冥思苦想,怎樣才能把白雪公主置於死地。只要她一天不是最漂亮的,心中的嫉火就燒得她不得安寧。

終於她想出了個主意:她把自己的臉塗抹一番,裝扮成一個賣雜貨的老婦人,誰也認不出她來。扮成這副模樣後,她翻過七座山,來到七個小矮人住的地方。她敲門喊到:「賣好東西嘍!」

白雪公主從窗口探出頭來張望,問道:「你好,親愛的婦人,你賣什麼東西呀?」

「好東西,漂亮東西,」她回答說,「各種顏色的帶子。」說著,她拿出一條用彩色絲線編織成的帶子。

「這樣老實的婦人我可以讓她進來。」白雪公主心想著,便打開了門,買了一條漂亮的帶子。

「孩子,」老婦人說:「你多漂亮啊!來,讓我給你把帶子繫上。」

白雪公主天真地站到她面前,讓她把新彩帶繫上。可是老婦人快速地把帶子緊緊地系在白雪公主的脖子上,白雪公主喘不上來氣,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現在,你再也不是最漂亮的了。」王后說著就趕緊溜走了。

過了不久,暮色降臨,七個小矮人回家了。他們看到可愛的白雪公主躺在地上,不由大吃一驚。她一動不動,像死了一樣。他們把她抱起來,見她被一條帶子緊緊地系住了,便把帶子剪斷。這時,白雪公主才開始有了一絲呼吸,慢慢地又重新恢復過來。當小矮人們聽了發生的事情後,他們說:「那個賣東西的老婦人不是別人,肯定是那個惡毒 的王后,你要小心,我們不在時,千萬別讓任何人進來。」

從王后沒看穿獵人的欺瞞,我們看得出她是個衰微的魔法師。魔鏡達到的境地比王后的知識深遠。若沒有魔鏡她就無法識破謊言。現在她更是按照一定的次序對白雪公主發動攻擊。首先是攻擊呼吸。壞王后把白雪公主的胸膛束得那麼緊,讓她透不過氣,倒在地上宛如死去一般。呼吸一直都和人勇敢或害怕相連。當我們勇敢地嚴陣以待某件事時,我們會挺起胸膛並且氣息深長。但是當恐懼過強時,就連氣也喘不上來。從這裡可以看得出呼吸的過程和我們整個的情感生活有關,因為我們大部分心魂生活的情感都是介於勇敢與恐懼之間。呼吸承載著情感,而要展現個體力量的新興人類,在情感世界轉化為勇氣與堅忍的堡壘之前,必須經歷很多的心魂試煉。 因此,這魔法師就直接攻擊心魂這一區塊。心魂這一區塊活躍於人的胸膛。小矮人趕來救助,因為他們有智慧並且知道敵人做的什麼。他們又警告白雪公主要小心將來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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