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古很古,很古很古的時候,有一位無比美麗的天女叫娥皇,有一天她飛到非常遙遠的西天雲海盡頭遊玩。在那裡,有一棵千尋高的紅桑樹,紅桑樹萬年一開花萬年一結果,結的紫桑果誰吃了誰的壽命就會比天還長。在那紅桑樹下,娥皇偶遇了在這裡遊玩的白帝之子,他們便一同游於海上,和琴瑟而歌,刻玉鳩為意,彼此傾慕。後來他們結為夫妻,相親相愛,白帝之子摘下萬年一熟的紫桑果,放在中間,一人咬了一半吃。不久之後,他們便有了一個孩子,名叫少昊。少昊出生的時候,有五隻五彩的鳳凰在他上空飛舞,於是這個孩子又叫鳳鳥氏。
少昊生於西天,西天是鳥兒的國度,這兒有鳳皇、青鳥、重明鳥、畢方鳥、金翅鳥、比翼鳥……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鳥兒都有。少昊自小和這些鳥兒們玩耍著長大,少昊和多彩的鳥兒們一會飛到這,一會玩到那,在西天划出一道道、一朵朵七色光彩,在西天撒滿他們清脆而歡樂的歌聲。少昊長大後,成為了品德高尚、本領超凡的人,他成了西方的天帝,掌管西天一萬二千里的天宇,因他的賢德,西天成為了一個和諧美好的國度。再之後,他的第一個孩子出生了,這個孩子名叫句芒,他長著一張可愛的人臉,身子就像絢麗的鳳鳥,美麗極了。他不單繼承了少昊的品德與智慧,而且,他還有一項奇妙的本領,那就是他飛到哪裡,哪裡就會充滿溫暖和生機。
句芒慢慢長大,他想到天宇中別的地方去看看。他聽來自遠方的青鳥說,在遙遠的東方大地有一位賢明的君主,名叫伏羲,他那裡剛剛發生了一場大洪水,天地夢夢墨墨、風雨不息、日月不明、草木不生,很需要幫助。於是,他就決定到東方大地去。仁慈的少昊聽說了他的願望,非常的高興,他覺得自己的孩子能夠去幫助有需要的人,真是可貴。於是他把自己對兒子的祝福融進一件叫做「規」的寶物中送給他,以幫助他實現願望。句芒接過父親送給他的禮物與祝福,便乘著兩條龍向著東方大地進發。他穿過雲霧的海洋,游過星星的河流,飛越了很遠很遠的路程,終於來到了東方大地。
他拜見了伏羲,在這裡,他還遇到了同樣非常有品德和本領的祝融、蓐收還有玄冥,他們互敬互愛,共同輔佐伏羲。伏羲令他們疏朗天地,使得山川四海明晰。他們乘著龍在晦暗的天地間往不同的方向飛,他們飛過的地方,晦暗就會散去,他們翻轉幾個跟頭,風雨就會止息。他們各自施展本領,使得黑暗混沌退去,日月現出光芒,使得高山大海爽爽朗朗。天地清朗了,可是大地上還沒有生機。於是句芒乘著兩條龍飛起來,施展他那奇妙的本領,他在大地上飛啊飛啊,他扇動起他多彩的羽毛,在一片彩虹一樣的光中,他飛過的地方變得暖和起來,而在他身後,有著一道青碧的微光,在那青碧的微光中,大地的土壤里悄悄地冒出了綠芽,之後,山川平原都綠了起來,花兒也開了,許許多多美麗的鳥兒也出現了,呀,東方大地又恢復生機了!
天地生機恢復,伏羲、句芒、祝融、蓐收還有玄冥又聚到一起,他們一同商量如何讓天地有序的運轉。他們劃分出白天和黑夜,劃分出春夏秋冬四季,並做出一致的決定:句芒到太陽升起的東方去,守護扶桑神樹,並掌管春天;祝融到南方去鎮守,掌管夏天;蓐收到太陽落下的西方去,掌管秋天;玄冥守護北方,掌管冬天。
就這樣,天地有序地運行了數千百年……
後來的某一天,不知什麼原因,天塌地陷,洪水滔滔,百姓遭難,天地又再次陷入到了混亂之中。各方天帝匯聚在一起,融匯他們的精氣,凝成青木、赤木、黃木、白木、墨木之精,並將其賜給句芒等。他們將青木、赤木、黃木、白木、墨木之精凝聚成一根很大很大的彩色光柱,讓它佇立在天地間,之後,它的兩端就慢慢開化出去,穩定天空和大地,天地開始清朗,日月回歸,有夜有朝,有晝有夕,晝夜交替。
天地再次有序運轉,可是,經歷了洪水的人們沒有地方住,沒有東西吃,怎麼辦呢?句芒想起了父親送給他的飽含祝福的禮物「規」,他把「規」拿出來,拿在手上轉動,心底里默念:
彩雲圍牆裡,
金色大樹長,
金色鳥兒飛,
金鳥飛上天,
天宇放光芒,
金鳥飛落地,
地上滿幸福。
轉動的「規」畫出了一個大大的光圈,光圈裡金光閃閃,飛出一隻金色的吉祥鳥,吉祥鳥口銜金色的種子,它飛到大地上,把金色的種子埋進土裡,雨露精靈來幫忙,不一會種子長成了大樹,結滿了甜甜的果實。人們歡跳著過來摘下充饑,並把果實里的種子保存好,拿回自己的地方種。從此,人們便不再挨餓了。
那以後,句芒依然住在太陽升起的地方,每年春天一到,他就會來到人間。他乘著兩條龍飛來,他從天空飛過,天空越來越明朗;他從溪流飛過,溪流里的冰慢慢融化;他從森林飛過,森林裡所有的樹木都吐出嫩綠的新芽;他從草原飛過,草原上的小草探出頭;他從山野飛過,山野里的花兒漸漸開放……他把「規」舉起,點出順序,讓迎春花先開放,然後依次是櫻桃、望春、菜花、杏花、李花……他讓大地上時時有花開,時時有果結。
大地上的人們感念他的恩德,稱他為「司春之神」,並將他的故事講述給自己的孩子聽,一代又一代,一直到現在。並且,每年的立春,老百姓還要舉行儀式,祭祀「春神」句芒。而句芒神在每年的冬天之後,都會如約而至,給大地帶來溫暖和生機,讓草木萌發,讓花兒開放。
參考資料:
- 《拾遺記·卷一·少昊》前秦 王嘉 撰 ,梁 蕭綺 錄
- 《<黑暗傳>主要故事梳理》 陳人麟
- 《古本山海經圖說》馬昌儀 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7年出版
- 《春神句芒論考》 劉錫城 《西北民族研究》2011年第1期
- 《楚帛書的四季神像及其創世神話》楊寬 《文學遺產》1997年第4期
- 《吉祥寶地》藏族民歌 達摩演唱
丁丁 整理編寫
2015年2月3日 第一稿
2016年2月2日 第二稿
2016年2月24日 第三稿
2017年2月2日 第四稿